中美官方话语的比较研究
——窦卫霖教授作客第102期博士沙龙
5月12日晚，上海外国语大学第十三届“爱未来”研究生学术文化节系列讲座、第102期博士沙龙在虹口逸夫图书馆604室如期举行。本次讲座邀请到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学院窦卫霖教授，她同我们分享了她与她的团队对中美官方话语的对比研究成果。
个人跨文化经历结合国家方针策略激发研究兴趣
窦教授对中美官方话语的研究兴趣源于个人的跨文化经历。第一次与一位北爱尔兰女孩结交朋友的经历让窦教授意识到语言沟通的基础是文化理解；第一次奇特甚至难堪的赴日经历启发她语言是深刻了解外国社会文化现象的前提。随后的数次赴英美访学的经历、赴多国学术交流的体验不仅帮助窦教授找到了恰当的跨文化沟通策略，更树立起了维护国家尊严的意识。
正是有了这种强烈的国家层面的话语意识，窦教授开始关注中美话语策略的某些差异。比如，美国先后称中国为“走狗”、“既非敌人也非朋友”、“相互依存关系”；中国则先后称美国为“美帝国主义”、“美利坚合众国”、“世界警察”和“合作伙伴”。中美两国之间这几十年来相互的称谓变化能微妙地反映出中美关系的变化。纵观中美两国的外交舌战史，我们也可以看到官方语言的使用策略可以表明国家的立场。比如，美方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时使用“acknowledge”而不是“recognize”； 2001年中美撞机事件中美方表态 “sorry”而不是“regret”。总体来看，研究中美官方话语的异同不仅必要而且有趣。
虽然有关中美关系的研究很多，但是从语言这个新视角进行研究的却很少。2006年，窦教授把握住了国家社科研究“利用本国语言资源”、“加强语言对比研究”的内涵，成功申请到了以中美官方话语研究为主题的社科项目。
问题提出有来由
该研究旨在从词法、句法、语义、语域、语体、意识形态等方面研究政治、经济、军事和外交层面的官方话语。窦教授严格定义了“官方话语”的内涵，即国家领导人、官方文献或官方发言人在公共场合发表的代表国家意见或意志的正式观点。中国官方话语语料来源于新华网、外交部网、人民网等；美国官方话语来自白宫官网及相关媒体网站。该研究主要回答五个问题：1. 中美官方话语有哪些特征？2.中美官方话语在词汇、语义、语用和语篇方面表现出哪些语言差异？3.这些语言表面差异的背后反映出哪些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差异？4.中美官方如何运用话语策略构建观念并为其国家利益服务？不同的话语策略是否也受各自传统文化和思维方式的影响？5.对比分析对提高我国话语策略的有效性有何启示？
案例分析辅助研究结果
A.官方话语能构建国家身份，它能帮助他国定位该国在世界上的角色。对“中美政府国防白皮书与国家身份的构建”这一案例进行分析就可以发现，中国国防建设强调国防的“现代化”、“建设”等，而美国强调其国防的“strategy”和“posture”。这足以表明中美两国国防在国际社会上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B.官方话语体现意识形态。通过分析两国领导人讲话中出现的高频词可以发现两国的意识形态；而凸显的高频词，则能体现不同的时代性，如Obama强调“change”，中国领导人讲话中的“斗争”、“阶级”等逐渐被“改革”、“发展”等词替代。
C.官方话语服从国家利益。具体来说，意识形态与国家利益不一致的时候，意识形态服从国家利益。
D.深受传统文化影响。官方话语潜移默化中影响甚至改变话语接受方对传播国文化传统的认知具有影响对方，并提升自身吸引力的作用。
E. 话语策略的运用是提高官方话语有效性的重要手段。在“西方媒体对西藏‘3.14’事件的歪曲报道”的案例分析可以发现，中国政府错失第一时间话语权是导致我国官方话语无效的重要原因。
F. 翻译有效性是提高官方话语对外传播效果的重要条件。在“对我国口号翻译的有效性研究”中，窦教授调查了51名母语为英语的外国人对我国官方口号译文的接受度。受试者倾向于认为某些口号意思含糊（如three represents）、用词不准（如“It’s good to have only one child” 中的“good”）、缺乏逻辑性（如people-oriented, people first）。窦教授随后提出了相应的对策，即把握原语的本质意思、顾及全面的隐含内容并且注重修饰逻辑、选词等。
官方话语关乎国家战略对策
该研究比较分析了两国官方话语从语言表面差异到隐藏在语言背后的深层观念的差异。窦教授认为当前政府亟需加强官方话语效能研究，以此提高我国官方话语的主导性及影响力。具体来说应该做到三点：
第一，要整体谋划，顶层设计，即官方话语的运用和国家的政策方针及内外政策结合起来，加强“我要说”的意识，提高怎么说的策略。
第二，系统协调，形成机制。建立专门的研究部门、协调部门及信息反馈渠道研究官方话语的使用、改进和影响。
第三，关注细节，巧用策略。一方面要把握好官方语言的细节策略，如闪避，模糊限定语，反语，委婉语，操纵代词等。另一方面还要把握口号要传达的本质意思，尽量传达全面的内涵并进行必要的语言修饰。
短短的三个小时，窦老师结合多个案例为我们分析了中美官方话语采取的不同策略。这样结合宏观与微观的语言研究着实让大家大开眼界，也引起了听众的广泛兴趣。让我们共同期待更多的学者能来到博士沙龙、讲述自己的研究方法、为师生们介绍更多新的研究视角！（上外博士沙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