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下午,上外博士沙龙第258期讲座在虹口校区逸夫图书馆6楼604会议厅如期举行。本期讲座博士沙龙有幸请到了河北师范大学李正栓教授作为主讲嘉宾,分享主题为毛泽东诗词英译原则,吸引了许多老师和硕博士生前来聆听。
李正栓,河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文学博士毕业,斯特灵大学荣誉博士,河北省翻译学会会长、教育部高等学校本科翻译专业教学协作组成员、国务院学位办第三届翻译硕士研究生教学指导委员会学术委员、中国英汉语比较研究会典籍英译专业委员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翻译协会理事。
讲座一开始,李教授给予了毛泽东诗词极高的评价:毛泽东诗词是中国革命和建设时期的史诗,很有翻译价值和研究价值;毛泽东诗词是文学和历史高度结合的诗篇,是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高度结合的佳作。毛泽东诗词翻译版本很多,国外的译者对诗词的政治性考虑较少,译本较为灵活。相比之下,国内的译者较为拘谨,如1976年外文出版社和商务印书馆联合出版的毛泽东诗词译本中,译者考虑到诗词的政治性,不敢轻易加注释,甚至还放弃了署名权。
随后,李教授提出了毛泽东诗词英译的“四之原则”:视之,悦目;听之,悦耳;读之,上口;思之,入心。对于“四之原则”,李教授特别指出,译者只能争取做到,对一些诗歌来说是无法做到的。翻译既是一门艺术也是竞赛,包括译者本人前后作品的比较,以及和其他译者作品的比较。忠实对等才能达到两种语言和文化的平等交流,神形兼备。
接下来,李教授向大家提出了一个问题:诗歌翻译应该采取自由体,韵体还是散体呢?有人觉得将中国诗歌翻译成英语,读者主要为外国人,只要传达原诗所表达的意象就足够了。李教授认为诗歌翻译应考虑到诗歌形式,主张以诗译诗。无论是将唐诗译成散体,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译成元曲还是把日本俳句翻译成唐诗五绝,都剥夺了诗歌所代表的文化。译者没有必要为了顺应外国读者阅读需求而使译本大打折扣。
毛泽东诗词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词,词以其长短句式具有起落分明,抑扬顿挫之美,从形体而言,也是一种悦目之事。以创作于1929年10月的《采桑子.重阳》为例,这首词具有声音美,上阕和下阕均押ABBB类型的尾韵;兼具形式美,句式长短有起有落,整个看上去像一个“巨”字。李教授考虑到这些因素,“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巧妙借用 On the Sublime,避免重复使用springtime一词,译文如下:
听觉享受是学习诗词目的之一。李老师认为译者需通过多次朗诵并诗人达成理解和对话,再开始翻译。如《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中“漫天皆白,雪里行军情更迫”一句,需要注意“白”字在湖南话中读bo(二声),与“迫”押韵;然而,在一些方言中,“迫”被读成pai(三声),这时候上半句尾字也可以读bai(二声)。同样,“此行何去?赣江风雪迷漫处”中“处”根据方言应读qu(三声),和“去”字构成近韵(near rhyme)。
同时,“十万工农下吉安”一句,“十万”不是确切数字,而是一种夸张,不宜直译。这里的“工农”如果直译成“workers and peasants”,也有过度忠实原文之嫌,因为workers和peasants没有经过训练,是无法上战场打仗的。
上世纪70年代尼克松访华时,曾引用毛泽东《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中“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表示与中国建交的迫切心情。“天地转”这句李教授省略定冠词the, 只用“sky and earth”来表示,不符合语法,但保留了诗歌的风姿。“光阴迫”一句老师借用Time and time wait for no man中的主语,使诗歌英译变得原汁原味,有理可循。
随后,李教授以《沁园春.雪》为例,解释了译者应如何做到“思之入心”。“俱往矣”这句如何翻译老师斟酌了好久,最后在哼唱美国民歌《老黑奴》的过程中找到了灵感,决定用“Gone all of them”。李教授还为《沁园春.雪》独特的押韵起名为回响韵(echoing rhyme)。
结语部分李教授强调了翻译理论和实践结合的重要性,并留给听众问答时间。在座一位老师向李教授请教如何看汉诗英译加注的问题。李教授认为注释会减慢读者阅读速度,因此清楚明晰的翻译是首选,但《沁园春.雪》中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李教授选择用拼音加注释的方式,更好地保留了英译诗歌的中国文化。
同时,听众们也就“毛泽东诗词走出去”做了一个讨论,大家觉得可以借助新媒体和社交媒体的优势,将文字和音频结合起来,然后收集国外读者的评价,作为调研的一部分。这是一个新的方向。讲座结束后,听众们私下向李教授提出的问题也得到了耐心及时的解答。
本期讲座圆满结束,博士沙龙接下来会带来更多的精彩讲座,欢迎您继续关注我们!
(文/上外博士沙龙吴林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