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老师讲述现代性视野下的同光体诗人
10月12日晚六点半,博士沙龙在虹口校区图书馆604室与大家如期见面。上海外国语大学青年博士骨干、“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化”青年教师科研创新团队带头人、文学研究院副研究员张煜老师作客本次讲座,讲授现代性视野下的同光体诗人研究。本次讲座以陈衍、陈三立和沈增植三位同光体诗人为中心,以管窥豹,展现了文化保守主义者们在诗学理论、立身处世、诗歌写作、学术研究诸方面的流光溢彩。
张煜老师从自己硕士论文选题的经历讲起,首先向大家介绍了晚清同光体诗人的相关背景知识。同光体诗派是晚清、民国最大的一个古典诗歌流派,也是中国古典诗学名副其实的大结局。同光体诗人大多出身士大夫,目击时艰,具有变革愿望,是戊戌变法的支持者;而在进入民国后,又成了传统文化的守卫者。在“打倒孔家店”、“言文合一”的呼声中,同光体诗派忠诚地捍卫传统文学。然而由于历史因素的影响,他们的诗歌创作中已经展露出了现代诗歌特质的头角。
继而,张老师以同光体诗人中的陈衍、陈三立和沈增植为重心,从诗学理论、人品等方面对他们进行了详谈。首先,对于同光诗派的理论代表人物陈衍,张老师认为,他的诗论和中国近代诗论有许多相通之处。具体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陈衍诗论较为宽容。中国古代正统诗论认为诗应当“言志”,即表达自己忠君爱国的情怀,诗的功能多在于抒情与叙事。而陈衍则认为,诗歌之妙并不全在于“言志”,诗歌同样具有状物的功用。张煜老师以杜甫的“北征诗”与韩愈的“南山诗”为例,讲解了陈衍对于“南山诗”的重视。二是陈衍认为作诗应当兼顾才情与学问。作诗应当主要依靠“才情”还是“学问”,中国古代文坛向来对此有很大争论。唐诗重才情,而宋诗则注重义理。“唐宋之争”非常激烈。陈衍则认为唐宋皆有可学之处,学诗当学“三元”,“余谓诗莫盛于三元,上元开元,中元元和,下元元祐也。”
接着,张煜老师又重点介绍了陈三立的为人处世以及诗歌创作。陈三立是同光诗派中较为开明的诗人,被称为“晚清四公子”之一。陈三立出身名门,其父陈宝箴深备文才韬略,深受曾国潘的赏识。其子陈师曾、陈寅恪同样卓尔不群。吴宓曾在《读散原精舍诗笔记》中将之尊为“中国近世之模范人家”,“先生父子,秉清纯之门风,学问识解,惟取其上。而无锦衣纨袴之习。所谓‘文化之贵族’。非富贵人之骄奢荒淫。”陈三立先生注重“三纲六纪”。张煜老师从君臣、父子、夫妻、师生、朋友等方面入手,阐述了陈家高洁的气节。陈三立先生在中日开战后,眼看山河破碎,愤懑悲叹,绝食而死。其诗歌同样具有高洁的气象以及开明的现代气息。当诗人坐车看到身旁的“胡姬”,看到窗外的“彩旗”,他想到的是“隔世忍思涂抹地,野梅插鬓是残魂”;当他登高作赋,看到脚下的车水马龙,想到的是“茫茫家国梦痕存,片念已教千浪澣”。同光体诗歌中同样出现了许多新的意象,如舟车、轮船、电梯等,体现出了现代的气息,作为看护传统文化的他们,必定是满腹狐疑、踌躇万千。
之后,张煜老师介绍了沈增植独特的佛教与遗民情结。在张老师看来,沈增植是中国“近代学术第一人”。他希望用佛学来沟通东西方文化,并探索面对西方现代化的压迫,佛学应当如何应对这样的压力。他提倡儒学、佛学、玄学的汇通。对于禅宗和梵文的研究有着先见之明,在中国近代学术史上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沈增植具有强烈的遗民情结,曾抱定必死之心决定奔赴国难。由于复杂的历史因素,沈增植并没有受到现代学术界的重视,其人、其学术犹如沈增植对自己的感叹“蓦地黑风吹海去,世间原未有斯人”。
在讲座即将结束的时候,张老师提到目前学界对于同光体诗人的研究仍显薄弱,但已有所发展,相信曾被掩埋于尘埃中的他们定会重新绽放光彩,他们默默地守望着中国的传统文化,而他们的这种守望,无关喧嚣,无关繁华。在讲座的最后张煜老师寄语外语专业的同学们,希望大家能够学贯中西,在西方文化掌握主要话语权的时代,对我们自己民族的文化树立信心,将之发扬光大。(赵婧)